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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/p></p><p class="text">近日国内社交网站禁言“同性恋”，作为内地罕见的题材，“同志”电影可以何去何从？《寻找罗麦》在这种浪尖之中，存在意义似乎比电影本身更值得讨论。</p><p class="text">王超导演的《寻找罗麦》，从拍摄到问世5年之久。一开始打出的“同志”旗号，让这部电影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。当然，流量小生韩庚加盟主演，更是让这部电影的关注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----以上所指的是主流观众；而对于影迷来说，王超导演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多年前的《安阳婴儿》，一部充满晦涩与隐喻的成名作。</p><p class="text"><strong>关于王超</strong></p><p class="text"><p align=center>
</p></p><p class="text">多年来，王超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作者电影创作风格，从《安阳婴儿》到《日日夜夜》，从《江城夏日》到《重来》，从《天国》到《幻想曲》，视角从底层小人物的生存挣扎，到中产阶级的情感波折，再到家庭关系的描写，<strong>他独特的作者风格影像创作，从来不以讨好观众为出发点</strong>。所以，这些电影在豆瓣电影的评分均不高于7分。一直坚持着独立电影创作的王超，忽然交出的一部体制内院线公映的电影作品，这自然让影迷有了一种好奇，再加上一直以来“同志”主题的渲染，自然增加了大家对于《寻找罗麦》的期待值。</p><p class="text"><strong>关于《寻找罗麦》</strong></p><p class="text"><p align=center>
</p></p><p class="text">电影根据王超原创小说《去了西藏》改编，1998年于《小说界》发布，讲述法国人罗麦在西藏遭遇雪崩去世之后，朋友赵捷带着骨灰回到他的家乡一路上的感悟。电影用双线交叠的方式，将亡者与生者的世界，法国与西藏的景象，虚与实的情感纠结编织在一起。电影的形式感十足，雪域高原的藏地风情，法国小镇的冬日光景，电影始终处在华丽的视觉感触中，与一贯以写实的镜像语言为风格的王超作品大为迥异。</p><p class="text"><strong>关于“同志”</strong></p><p class="text"><p align=center>
</p></p><p class="text">《寻找罗麦》公映之后口碑急降，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之前一直主打的“同志”元素。许多人评论电影完全淡化同志内容，而变成了一部旅游风光片，这也往往是西藏题材电影的通病。对于冲着同志二字的关键词捧场的观众来说，当然会觉得货不对版。但考虑到时下国内电影（及其他文化层面）审查不断收紧的现状，《寻找罗麦》像风口浪尖的一场冒险，妄议“同志”话题，稍有差池都可能会像《中邪》一样被叫停。所以，“同志”字眼在官方宣传里面消失了，也在电影中被无限淡化。不得不打的安全牌章法，这也只能说是中国电影的避险生存准则，尽量消除敏感字眼，是保证片子正常上映的关键所在。</p><p class="text">不过，在被隐匿的情感线索里面，依然有不少蛛丝马迹，可以拼贴出赵捷和罗麦的“超友谊”关系。两人亲昵的相处方式、罗麦醉酒的同志酒吧、赵捷对于朱丽的变相坦白、罗麦故乡的朋友、以及结尾藏戏表演中的灵魂相见......对于有心人来说，这些线索足以刻画出两个人非同一般的关系。对于一部没有分级制度的国度的院线电影来说，大概已经算是隐晦到界限边缘的银幕表达了。如果再直白一点，也许这部电影就如《蓝宇》、《春风沉醉的夜晚》、《植物学家的女儿》......之类的同志电影一样，完全不能在大银幕上出现了。这部难得浮出水面的电影，承载着太多的投资和资源，不上映无疑是一种辜负，所以能留下这些细节已经相当不容易。“同志”元素仿佛是这部电影的“原罪”，最后也呈现出一种不安分的尽力表达。</p><p class="text"><strong>关于生死</strong></p><p class="text"><p align=center>
</p></p><p class="text">生死思考绝对是《寻找罗麦》的重要主题，没有死亡就没有追索回忆。这里面自然也掺杂了太多关于情感、救赎的内涵在里面。从对于情感无望的一种失落而引发出的残酷车祸，罗麦用一种近似于祭奠般、仪式感极强的变相自杀，来解放自己的灵魂。因一场意外的死亡，开始拷问自己的精神与灵魂，救赎的概念在这里变成了一场双面交锋。赵捷在寻找罗麦的旅程中，用一场藏戏《珠玛》感悟到了情感的重要，各种幻想开始让他正视自己的内心，这也像是一种重生的开启。只是无奈，《寻找罗麦》里对于生死的表达意义并不深刻，都在表面的皮相里，缺少血肉肌理，只能说是表层化、触及皮毛而已。不断闪现的旁白，是双面之刃，有点故作深沉，缺少感情的代入感，只成了有点强加给观众的讲解介绍。</p><p class="text"><strong>关于法国和西藏</strong></p><p class="text"><p align=center>
</p></p><p class="text">当故事内容变得贫乏，风光反客为主，占据了电影的主体。<strong>用夸大了的美感来衬托死亡</strong>，也像是一种情绪宣泄。一幕幕的绝美风景，截图就是完美的明信片。从西藏到法国小镇，你眼中的世界就是<strong>极美极梦幻</strong>的。但是电影不应该只是美感，更讲求风景对主题的衬托和合理运用、一种有效的综合表达。西藏是重要元素，导演极尽美好地呈现西藏风情：寺庙里争辩前世今生的僧人、藏戏的舞蹈，丰富到有点满的西藏元素，连接起主角们的情感。这种猎奇般的呈现显得刻意，缺少了顺其自然的流畅感，而且刻意的很假。细想之下还有不少的bug：收到死亡消息之后无正规接待流程，而只是停尸寺庙？随便就可以进行天葬？还有收到死亡消息后不用最快的方式去现场，反而还跟着藏戏团转了半天？......推敲下来，剧情显得刻意而虚假。此外，为了西藏而西藏，电影用了大量的航拍镜头呈现西藏广柔风景，但有些镜头航拍机操控的很不稳，甚至抖动得很厉害，极大地影响了电影的观感，至少作为院线电影，这些瑕疵是不可容忍的。至于在法国的段落，（除了那对中法结合的夫妻），刻意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。</p><p class="text"><strong>关于演员</strong></p><p class="text"><p align=center>
</p></p><p class="text">以流量小生挂头牌，可以看得出韩庚很努力去演好，但在人物内心层次的处理上，还是有些差强人意。内心戏的处理上不够细腻，独白的呈现上也欠缺了一些情感表达在里面。相反，法国男主角杰瑞米.埃尔卡伊姆的细节处理就非常精致老道，让人印象深刻。</p><p class="text"><p align=cente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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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/p></p><p class="text">看完电影，想起一部老片，广布道尔基执导的悬疑影片《女模特之死》（1987）。也是通过一场意外死亡，带出对于隐匿情感的表达，与对社会不公的控诉。《女模特之死》的商业节奏做的比《寻找罗麦》好。当然，它本身不是一部文艺片，也没有刻意拿片尾的百合之恋做噱头。但结尾时的震慑感，强烈极了，这也大大强化了电影的现实批判。</p><p class="text">在中国的电影中，并不乏同性情感元素的描写。只是在当下的政策之下，“同性恋”成为了敏感词，被屏蔽，被删除。可谁会知道，早在1934年，孙瑜导演的《大路》之中，就有女性之间亲昵玩笑的抚摸和亲吻镜头，同时也出现了男性的全裸游泳的镜头。这些内容在现在都很容易会成为被禁止的元素。返回去近百年，那时电影人的先锋和大胆，是这个时代没有的自由空间。</p><p class="text"><p align=cente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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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/p></p><p class="text">如今，中国电影上的同性恋形象都是被隐晦，并且符号化。对比曾经的电影创作空间，真的算是非常明显的退步。而《寻找罗麦》在形式上，已经算是一部较为正面去阐释同性恋主题的电影了。只是在当下的审查制度之下，无论是本身的创作也好，被迫删减也好，让“同性恋”主题变成片子无关紧要的背景。按照目前的现状来看，未来在中国大银幕上能正面呈现“同志”形象的电影，恐怕也是成为不敢奢求的幻想了。</p><p class="text"><p align=center>
</p></p><p class="text">另，我已经购买了《寻找罗麦》的电影创作笔记，想看看最初的原著故事到底是怎样的表达？导演王超在这部电影的创作过程中，又是怎样的思辨过程，很好奇。</p>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