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风裹着微醺的杏花香,将他的泪酿成了酒。
轻晨,你还记得那首《杏花吟》吗……如果我再为你唱一遍,你肯为我开门吗?
初寒将手抚上冰冷的大门,紧咬着嘴唇。
可是现在的我,再也唱不出来了……
2.
“哑巴!初寒是个哑巴!”
“不会说话来上塾干什么啊!”
被几个孩子一把推倒在地,初寒咬着嘴唇,垂下头。
“初寒。”
一只好看的手突然伸到眼前。地上的人微微一愣,抬头对上了一张俊朗的脸。那双明眸摄人心魄。初寒牵住了那只手。那人一笑,顺势将他拉起,却没有撒手的意思。
“我叫卫轻晨。”
卫轻晨。初寒在唇间回味着这个名字。
一阵微风拂过,二人身后的杏花洒下了几滴,醉得让人心悸。
“波渺渺,柳依依,孤村芳草远,斜日杏花飞……”
卫轻晨朱唇微启,曲子如流水般清澈。初寒看呆了,眼前的人,耳边的歌,杏花的香,以及两人还牵在一起的手。他弯了眸子,张开了嘴。
“波渺渺,柳依依,孤村芳草远,斜日杏花飞……”
“你会说话!”
“……”
“你的声音很美,能再唱一遍吗。”
自小,初寒的父亲便严禁他讲话,只因太畏惧祸从口出,担心家族重蹈覆辙。而初寒也一直把自己当做哑巴,直到他遇到卫轻晨。从那时起,初寒胆怯的眼神里,多了一份暖意。
卫轻晨经常会带他去城外那片杏花园。
“如何?”
“醉人至极。”
初寒只在卫轻晨面前才开口。他勾起唇角,指尖摩挲着杏花瓣。卫轻晨一笑,倾身向前,突然拉近两人距离。
“这就醉了?”
“这就醉了。”
“杏花就那么美?”
“是啊。”初寒撇过头,“不仅让我精神为之醉,就连我的心,也早就醉了。”
风吹过,初寒指尖的那朵花,在两人相拥之时,不知飘向了何处。
卫轻晨出身权贵,初寒多少知晓。但他们一个不提,一个不问,任性地享受着那个年纪该有的美好。
友情吗……初寒望着今年依旧的杏花,蹙起了眉。
“初寒,送你的。”
身后的人环上双臂,递过一把精致的手工折扇。初寒打开一瞧,扇面缀着几朵娇白的杏花,和两个人的名字。
“喜欢吗?”
“恩。”
“我决定唤你为杏妃。”
初寒一惊,他是男子,更何况“妃”字岂能乱用。而卫轻晨不理,日日念着。
那晚,初寒在父亲的书房里坐了许久。他摩挲着扇子,墨香萦绕,两人的名字相拥在杏花里。他明白,自己的感情早就满得溢出了。
“卫轻晨……”
不知觉,他竟出了声。
3.
初寒消失了。
他知道,卫轻晨一定寻遍了整座京城,大街小巷。但自己再也不能见他。父亲暴怒之下,不仅给他定了婚事,更是让他这辈子真的,都无法再出声。
直到那则消息随着春风绕遍。卫家长子,突染风寒,性命攸关。
“你不仅跟仇家做了朋友,你还跟他讲了话,孽障!”
初寒再也不顾父亲的阻拦。没想到当初害得祖辈差点家破人亡的正是卫家,而那又怎样,那又……怎样。
他连夜逃到卫府门口,泪水早已决堤。狠狠砸着门,被撵走又再回来,撵走又再回来。天色渐渐变亮,他仍跪在门口。
“初寒吗……”
轻晨!初寒惊喜地点了点头,生怕里面那丝声音消失。然后他用力捶了捶门,是我,是我,是我——
“初寒,今年的杏花很美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还记得那首《杏花吟》吗。”
“……”
“再给我唱一遍好吗?”
“……”
“求你,就一遍。”门后的声音渐弱。“我答应你,唱完一定给你开……门……”
是啊,杏花很美,年年依旧。初寒把额头贴在冰冷的朱门上。
然而我再也唱不了了。
你的杏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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