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中国长辈们的心里,性是二元对立的:只有男人和女人,没有二者之间的交集,”我的中国同性恋朋友告诉我。这个谈话验证了法国媒体的外国社会新闻……当法国媒体在讨论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时候,中国同性恋者的状况在悄然改善,(速度)也比以前快一点了。在文革的强烈压迫下,同性恋爱直到1997年才撤销处罚。6年后,中国(人大)代表提交首个同性婚姻法案。在既是中国人又是同性恋的情况下,他们怎么生活?我的朋友幽默乐观地回答了我的很多疑问,绘制除了当代中国同性恋喜忧参半的状况。
龙桑二十几岁,专业是法国文学。他在巴黎交流了半年,在那里他爱上了一个美国学生,美学生也会尽可能到南京来看他。在他的第二次探访中,龙桑把他介绍给了自己的妈妈:“这对她而言不是个问题。传统而言,带男女朋友第一次回家家人要送对方一个礼物。我妈妈送了。”他随即补充说这个例子不能代表一般情况:“很多父母对这个话题仍然很保守,尽管受到的教育水平越高对此的容忍度越高。”根据他所说的,很多年轻中国人仍然选择双重生活,他们的同学,朋友接受他们的性向,但是要在父母面前演戏:“有时,全家都知道,但是还是继续装,为了不丢脸”。龙还说:“对于女性形势更加艰难”,她们的地位和实现(爱情)的方法比男性更加少:“很少有家庭接受女儿不结婚。同性恋的压力很大。”
个人工作压力会增大,他说:“尽管正在改变,现在几乎不可能在公司里出柜而不遭受同事的疏远。如果在家庭和工作中都要演戏,他几乎没有自我……很多同性恋想过自杀。”抛开社会习俗,有父母现今尝试让孩子不再孤独。龙桑讲述了一个男同母亲的故事,她曾为儿子的出柜感到震惊:“与其反复强调她的耻辱不如开个热线倾听相同情况的父母的心声,也倾听迟疑要不要出柜的孩子们的心声。”他说,现在的学生一代可能改变一些事情:“一个中国人和他的新西兰爱人开了微博讲述自己的故事,年轻人们会去读它。这变得更宽容,他们自发地让别人真正地了解同性恋。”可预见的十年里,年轻人们(对于他们,这个定位于性的问题变得更加稀松平常)在职场中能被更平静地接受他的性向。
在龙桑就读的大学里,有个社团叫“同一片天空”。“同”一语双关。随着即时聊天软件QQ的普及,社团发展超过了500人。他解释说:“目标有两个:自我表达,让年轻人习惯性向不同是有可能的,性向相同也是有可能的……还为了找到真爱!”通过学校的官方论坛,社团主持着一个专栏,可向龙留下问题:“大学效仿其它学校,为了融入国际团体。但要同性恋像在法国一样不成为话题还需要时间。”在巴黎,龙桑上了一门性向认同和质疑的课,“令人兴奋”。
规定出台十几年后,中国人大代表,李银河,在人大上提交了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。法案一贯地没有通过,但是对于龙桑,“2001年同性恋从中国精神病名单上移除令人激动”。他清醒地知道同性恋平权仍然任重道远:“中国社会还没有准备好。但比起结婚的权利,需要先让社会接受同性恋是正常的观点,所以要不骄不躁。中国是人口最多的国家,很多人现在还是不能接受,中国有最庞大的同性恋群体。据统计:我们是为了改变而付出最多的!”
结束之前我问他是否考虑和小男友毕业后在美国重聚?那儿充满了性别和性取向的研究。他摇头:“那些是立足于中国的研究吗?” |